城北空燃

这里唐苏,不高冷易勾搭

【瓶邪】回南天(主黎簇视角,沙海邪,一发完)

后期有荼岩彩蛋boooom

(一)

    话说从巴丹吉林回北京之后,恰好又是一年高考毕业季,神州大地心怀梦想的考生跃跃欲试,等待并不安着最后一根绷紧的弦的安然放松。

    在当时青涩热烈的大氛围下,风尘仆仆遍体鳞伤的黎簇和苏万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鼻腔里仿佛都仍充斥着沙漠的味道,甚至是古潼京地下工程内部黑毛蛇和九头蛇柏身上沾染的浓浓腐干臭味。

    黎簇趴在课桌上望着窗外,耳畔是清冽的笔尖刷刷刷划过习题页,心里却重播起回程途中的一幕幕来。

    记得是解雨臣默不作声的开车,气场倒挺轻松,副驾驶座上是一个容颜姣好,据说是北京老九门霍当家的姑娘眼神清亮。后座四个男人挤成一团。黎簇右边挨着的吴邪有些疲惫的抱臂,塞着耳机闭目养神,时不时哼跟着几句调子。左边的的苏万佯装摆弄着数码相机,实则面色惊恐,不停地左顾右盼。

    黎簇同样惊恐,原因很简单,因为再左边是张海客,顶着和某人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年轻白净些的皮开大窗户,叼着支烟,神色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共处一室的感觉相当奇妙。

     就是这么一辆车将他们带出了悬疑小说般的天局,穿过几条高速公路归还了平凡熙攘的喧嚣日常。

     黎簇开始发呆,手不自觉的捡只笔转起来,笔落在地上,砸出脆生生的声响。同桌的单马尾姑娘白了她一眼。

     说实话,他开始怀念那种肾上腺素分泌过度和肌肉紧绷的快感了吧。一念间或生或死,可是妈的费劲千辛万苦回北京了,这真的不是在作贱?

      他大爷的老子刚拯救完世界你们凡人不是应该眨巴着眼睛问我传奇经历和神人队友们,然后佩服的五体投地吗?

       黎簇将头埋下去,透心凉心飞扬,前排的苏万回过头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气色。

        高考号角吹响的那天黎簇揣着准考证,大清早窝在网吧打游戏浪了大半天,心里边却空荡荡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直到第二天中午,呆望着门外艳阳高照下人来人往的长街,闪过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是许久不见的吴邪,匆匆一眼间看上去似乎总算是长了些肉。红尘喧嚣中,只不过是随意套着件深色的帽衫,还拎着个买菜的塑料袋,但沉稳的无形气场怎么也没法淹没在人海里。

        黎簇发懵地揉了揉充血发肿的眼睛,片刻清醒后蹬腿就追。

(二)

  
        六月天的午间浮光是滚烫的。

        黎簇冲出网吧瞬间就后悔了。泼辣撩人的艳光像是要把他烤化成一滩死水。他一面心想吴邪你他妈果然套着假发也是带着光出现的男人,一面朝那个剪影消失的方向狂奔,直到一个闪着红绿灯的路口,再怎么东张西望也寻不到半分。

        他又死命在刺眼的光中睁开眼睛又扫了一圈,有交警在对边街维持秩序,他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疯,痛声开口嘀咕:

        “警察叔叔有一个拐骗高中生的人贩子刚刚在你眼皮子底下招摇过市,为了社会的安宁,祖国的未来,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叔叔,你一定要把他抓起来绳之以法啊…”

        但说到底他也不是真的希望吴邪怎样,毕竟见识过黑眼睛之流的真正变态玩法,他才会有觉得这偶尔显得略神经质的老板,本质上或许只是个温和却为一些重要在意的人或事执着玩儿命的正常人更何况对于吴邪整个计划的缜密和手段的狠绝,黎簇是相当佩服的,换而言之,汪家人的结局相当苦逼。

黎簇继续脑内神游,突然回忆起中转杭州时,在吴山居内间瞅到的一叠旧照片。

大多数是拍的风光景色,只是目测地域差极大,有很多山间,海域,雪林,沙漠和一些庙宇建筑,更有甚者明显是加了闪光灯特效的壁画或斗下廊道的大观,引得当时的三个熊孩子止不住地惊叹世界真奇妙。

里边也偶尔混着人物的照片,有很多熟人年轻时的面庞,也有一两张面生的美艳姑娘,俏丽村女或扛着装备的硬朗大汉。但让人过目难忘的是一张以雪山为背景的双人照。

———画面中裹得厚实的吴邪搭着传说中的哑巴张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另一位当事人看上去像是微不可见地勾起唇角,隔着岁月轻薄的纸片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那时翻来翻去发现关于哑巴张的照片倒也不少,应该是在吴邪愣头青时代陪伴过很长一段时间吧。相片中的张起灵更多时候都是一副睡不醒或无喜无悲的清冷表情,加之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白瞎了无数桃花,却在当时龇牙咧嘴笑得没心没肺的吴邪和胖子之间显得毫无违和感,好像本来就该并肩而立一样。

黎簇开始无所事事地往回走,感觉当时依稀懂了吴邪奋不顾身究竟是想要留下什么。

有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搭上了他的肩膀,吓得他怪嚎一声。

(三)

吴邪拎着个菜袋子挑眉,道:“幸好你老板我宝刀未老,被尾随好歹也是能发现的。”说完习惯性地想从口袋里摸根烟,然而摸了个空的手略微尴尬地就揣兜里了。

黎簇定定地看着他,一脸的苦愁情深。

吴邪心下好笑,最终顺路带着黎簇去了一个简单的居民楼,权当闲来无事串串门,顺便教训一下翘考的祖国未来花朵。

是了,那些事结束以后,他吴邪充其量就是一个闲人,偶尔上盘收收帐去交铺子里的水电费,小日子好生悠闲。

只是还有很重要的时期没有到罢了,并未消散的不安会随着时间日复一日的推移而放大,直到那个远在长白山的男人王者归来或永恒离去。

吴邪夹着冒热气的菜大大咧咧地一口接一口,被迫做菜的黎簇系着围裙惶恐不安地开口:

“吴老板,以后我跟你混好不好?”

他放不开惊险的冒险,拼尽艰辛脱离的昨天,年少时渴望杀人放火却愿意偿命的心。

“不好,”吴邪嚼着饭菜含糊不清地又补了一句,“不想上学就直说。”

“老板你已经非法使用童工了,还拖欠工资! 再怎么说我也是高中生吧,和你那儿的文盲不一样!”

吴邪闻言淡定地放下碗。

“再怎么说我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生,业余摄影写文章,实在不济从良的话把铺子和王盟卖了好歹也饿不死。”

“你男神,张起灵,影帝技能满点,冒充个教授或者直接当教授那都是妥妥的,古墓的机关和构造没有人比他强,哪怕只是理论知识,再说人家可以靠脸吃饭的。”

“小花我就不说了,打死你可以算他的,三百亿说扔就扔。”

“黑瞎子,德国留学有学位,具体不明。”

吴邪看样子还想继续往下说,但被黎簇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逗得笑了出来,末了拍拍他的背,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望着他。

黎簇抬起头去看吴邪,后者慢条斯理地起身去打开电视,才回来端起碗继续吃,随口说了一句这菜还挺香。

黎簇无言以对——屁咧这位爷你说笑吧,说的好像你还有嗅觉似的。

直到后来他见到张起灵岁月不改的面容时,再回想此刻,好像突然懂得了吴邪在自欺欺人地竭力证明着什么。

洗完碗黎簇就回家去了,一打开门就看到老爹疲惫的怒容,那个人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转身就甩给黎簇一个背影准备回房间去了。

一室无言。

那个男人最终脚步顿了顿,在进房间门前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孩子。

“鸭梨…对不起啊…这次是爸爸牵扯你进来了…”
关门后男人低低地喃着,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清的声音。

客厅里的黎簇当然没有听见,可他的鼻头就是有点泛酸,只因为老爹的那一眼。

(四)

那一届高考结束了,六月带着扑洒飞溅的阳光约定明年重归。黎簇再到那处民居找吴邪的时候,已然是人去楼空,向邻居打听说是到西藏旅游去了。

又过了几天黎簇家里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吓得他面无血色,颤巍巍地打开却发现只有王后雄五三和各类教科书。

那年苏万还是考上了一个还好的大学,离开北京前一晚拽着黎簇到一个夜市摊里大吃烤串痛饮啤酒,扒着摊点的青椒肉丝炒饭眼泪突然啪嗒啪嗒往下掉,也不知道在难过还是在怀念些什么。

值得一提是摊主戴了一副墨镜,边烤边吃偶尔回过头来笑得像个街头痞子。等了好一会杨好才拎着一大袋零食和几根冰棒骂骂咧咧地来,一拍桌子就吼你们两个家伙真他妈难找,找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个屁啊!

闻言摊主敏捷地抄起一块抹布,不偏不倚地正砸中杨好的脑门,杨好吃痛脱口而出一声卧槽,却在看到行凶者标志性的黑眼镜后立马成结巴。

细想来那是黎簇有生之年最后一次看见杨好,和苏万重逢也是三四年之后了,就这黑眼镜,平时白天开眼镜铺子,晚上出来卖烤串,惹得附近的小女生不宁得很,倒也算是能经常遇见的。甚至有次黎簇下晚自习回家,路过摊点时还看见解雨臣一身休闲装倒在躺椅上,一面吃烤茄子一面玩手机。

一年就是这样安静地过去的吧,正常频率地上课下课,刷吴邪寄来的各种试题,偶尔像一切未开始前那样在足球场上放飞自我,周末晚上抱着几本复习资料去黑眼镜的烧烤摊上边吃边看,再顺手给老爹捎点宵夜回去什么的。

随着夏天的又一次逼进,黎簇才是真的忙了起来,两点一线的生活有一个瞬间他感觉自己又闻到了沙漠的味道,蓦然想起初见时吴邪坐在梁湾家的沙发上,眼里的波澜不惊之下藏着野兽一样的狠绝和不甘。

他打开题册,突然想知道那个为了重要的人和事偏执到死的蛇精病老板是不是还在计划收尾之后,一边悠闲自在地笑着,一边彷徨不安地等待一个人自北回南的归程。

渐渐消失的地平线在你脚下,如果忘了自己怎么去抵达。

翻山越岭而来的风吹痛脸颊,看到了终极却听不到回答。

听不到回答,也没有人回答。

(五)

之后黎簇就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想突然失去了方向一样无所事事地浪着,莫名其妙通过打游戏认识了一个大四的学长,叫安岩。

那人也挺善良,就是二不兮兮的,偶尔冒出一两句话能把人呛得要命,偏偏对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学长脸就是生不起气来。

某天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黎簇一看到发件地址是浙江杭州的时候,足足做了两个多小时的心理建设才把它拆开。

里边只有几个还算新鲜的鸭梨,他又不放心地把鸭梨全倒出来,底下果然有一张纸条,上面是熟悉的瘦金体。

“傻逼徒弟可以来孝敬师父了,你男神也在。”

短短几字他反复看了很多遍,放下纸条时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

寒假的时候找安岩借了点钱就买了去杭州的飞机票,临别前那家伙一脸苦仇情深地对黎簇说:

“鸭梨你省着点用啊,这可是我跟着装逼大神辛辛苦苦做任务赚来的钱啊!”

“没关系老子这次去就是讨回无良老板欠下的几十万工钱。”

片刻两人同时反应过来,

“妈的什么装逼大神做任务?!”

“等等沃日什么无良老板?!”

…呵。

后来黎簇听说这个小学长好像为了找那个传说中的装逼伴侣孤身一人去了巴黎,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管,带着他那些印着人物头像的体恤和他官方爸爸新给买的包就义无反顾地上路了。

黎簇觉得这种固执和勇敢跟记忆中的某人很像,却又不同。毕竟每一个人,每一个故事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

有些事情没有意义,但是值得,因为一生不短不长,因为意义这个词本来就没有意义。

像安岩这个二货能够有这样的勇气,要么是胆子太肥脑子太瘦,要么是那个人对他而言重要到无从而悔。

其实这样挺好的。

(终)

飞机到杭州的时候还是清晨七点过,黎簇风风火火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吴山居去,结果到了铺子门口,才悲哀地发现人家小老板店门都没开。

他自暴自弃得在门边蹲坐下来,不一会就开始犯困了。他告诉自己不能睡啊,这他妈是翻身农奴见地主的时候啊不能睡。

然后头一歪睡得像头死猪。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温热的晨光再一次缱绻西湖边的小路,黎簇迷迷糊糊感觉被晒得很暖和,然后脑袋被人狠狠地弹了一下。

他一睁开眼睛就准备骂,却看见了吴邪一身运动服满身汗地笑望着他,手还保持着弹脑门的动作,明显刚晨练回来。

他身侧的那个男人有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穿着神似同款的运动背心拿着钥匙去开店门,或者说是他们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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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拖了好久终于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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